第57章 057

    屋内的情景, 隐约符合叶眠记忆中的印象，不过昨晚的房屋只是摆设乱，而现在, 混乱一片，已经可以用狼藉二字去形容。

    叶眠首先关注的是客厅。

    很遗憾，那种无法言说的空间扩增扭曲感, 此时此刻完全消失，不知是否是火灾的原因, 总而言之，他在这晃悠了一圈，也没感觉到什么。

    只能先收敛探索这里的想法, 转而去寻找火灾的源头。

    这点没什么难度, 从各个房屋被火焰损毁的程度上就可以分辨，叶眠很快便锁定目标，是他昨天没有敲开的房间, 也就是老人儿子的房间。

    一股更加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焦味, 烟味, 臭味……种种味道混合, 很是刺鼻，好在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，这个房间的原主人，应该是被盖着布运到该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叶眠耐下心，仔细观察各处。

    凶猛火焰肆虐之后, 能够留下来的东西所剩无几，他清楚明白这一点, 因此对于满目的焦黑之色, 并不是太失望。来回寻找三次, 确定没有任何遗漏，便返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。

    在即将踏出房间的那一刻，异变突生。

    四周空间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纹路，像是水波纹，却又没水波纹那么规律整齐，与此同时，整个空间的温度也开始升高，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，便已攀升至一个恐怖的程度。

    叶眠下意识扭头，朝敞开的窗户看去，刺目的火光遮挡住他的视野，但他明白，此时‘外面’的天色，应该是介于黑与白之间的灰。

    他回到了过去时间？

    这个想法只存在一会，便被他否决。

    任何人置身于翻滚热浪的火焰中，都不可能毫发无损，所以说，这一切都是幻象，正在重演火灾时刻的幻象。

    思及此，叶眠心念一动。

    巧合的是，他刚升起这念头，便听到身后传来动静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！啊啊——！啊——！”

    一声又一声，接连不断，任谁都能听得出，声音的主人此刻应该是饱含痛苦。并不是面对死亡时的绝望，而是被折磨到崩溃地叫喊。叶眠转身之前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，饶是如此，当他看到身后场景的时候，还是忍不住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因为那发出痛苦嚎叫的人，竟然满脸都是笑容。

    这种笑……

    不是因为喜悦，也不是因为兴奋，而是一种……

    叶眠拧眉思考，终于在脑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词——幸福。

    是的，就是幸福。面上洋溢的笑容发自内心，浓烈到甚至能够感染他人，前提是，男人口中一刻不停的嚎叫能够停止。

    截然相反的两种激烈情绪，在同一时刻出现。

    何等扭曲的姿态。

    身体被火焰包裹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叶眠的视线，头颅猛地拧过来，就像是拧瓶盖一样，转了整整两个圈，很难说看到这一幕画面的叶眠脑子里是什么感觉，但他知道，这是人类无法做到的动作，

    跪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身，晃晃悠悠走来。

    男人往前一步，叶眠便往后一步，然而空间就这么大，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拉近。就算知道这是幻象，在遭遇这种情况时，正常人都应该害怕，叶眠也是如此认为，但偏偏……他心中没有半点惧怕情绪。